理论上水星逆行既可能搅起我们的愤懑又可能让我们屈服于安静,理论上星相专家们会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飞机晚点、签约延搁、文件纰漏、告白被拒、回忆旧人、丢东西、遇鬼等处境是正常产物,理论上每年三至四次水星逆行都在絮絮叨叨这些毫无新意的内容,理论上读者是迫于痛苦或无聊才阅读运势这种东西的。于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运势变成天气预报或者心理安慰,甚至沦为某些人的性欲投射。
现在是水星逆行的最后阶段,也是白羊月将权杖交予金牛月的转换期。水星与火星、土星玩得不亦乐乎,火星与土星的战事如火如荼,金星则巧妙地赶在金牛月第一天(21号)踏入白羊并结盟天王。请允许我再三使用一个词汇:暴躁。不管是有力的暴躁抑或无力的暴躁,周末以前大概都逃不掉。然而,暴躁不该遭受谴责或批判,因为谴责或批判暴躁的你就是暴躁本身,二者并无分别。你唯一能做的是静静看着暴躁从某个地方发源并次第有序地流经身体每一处,不必添加多余的“冥想”。此即什么都不做,如果你还能忆起前面的主题。
我想接着探讨我们的内在金牛,倘若你不反对的话,当然你无权反对。
金牛的庞大内涵基本围绕着感知觉而运转。也就是说,当你表达或试图表达“我感觉……”、“我直觉……”、“我觉得……”、“我觉知……”等都在启动内部金牛的机制。它可以是物质性的,也可以是精神性的;它可以是粗俗的,也可以是圣洁的。实际上很少有人真正了解金牛的深邃,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懂得如何调动全部感官,譬如看风景仅仅动用双眼,不会动用眼耳鼻舌身意,遑论六根交摄互用。
你可能不明白为何扯到佛教里面的用语,更不明白金牛与此有什么关系。或者我尝试表述得简单一些,金牛是感官的另一种说法。亲爱的,你可否专注过自己的某个感官?通常当你准备仔细观察某朵花的娇嫩或某人的美貌时,一定被各种事务干扰,不得不放弃观察,或者心不在焉地“观察”。也许牛比人类专注,至少它们会选择不受打搅的地方静静吃草,慢慢嚼,慢慢吞,吞完反刍继续嚼,然后继续吞。
那么,是什么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整个现代社会致力于像滚雪球一样生产多到臃肿的信息和便利到足以淘汰肉身的工具,试问,我们本具的感官怎能被自己认出来?举个现实的例子,你的嘴巴想啃苹果,其实苹果只是某种组织构造,可扑面而来的大连苹果、北京苹果、印度苹果、日本苹果、泰国苹果或红苹果、青苹果、黄苹果、半青不红苹果或正版苹果、盗版苹果或健康苹果、不健康苹果等选择面向复杂如血管丛,你从最单纯的吃过渡到最不单纯的概念之网,很难说苹果在舌头上的味道是感官的如实体现还是想像力的美作。
我们的内在金牛,保留了一样极其珍贵的东西——专注于感官。